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朕那失忆的白月光 第143节(1 / 2)

“卫昭,这不是爱,就像……”她想了想,“你掐死一朵花,再妄想着那点香气能留一辈子——你流血、剜肉,我就能永远记住你吗?”

“记是记得住的,”她看他一眼,“但不是爱。”

“这是吞噬。”

“我不会爱一个想把爱人吃掉的疯子。”

卫昭浑身绷紧,眼底的光像是

被抽干了一层。

他没有反驳,只是低着头,指节慢慢收紧,跪在原地,不动也不语。

钟薏没有继续逼他,而是站直了身。

“听好了。剩下这两天。”

“你学。”

“不是怎么让我心软或者感动。”她低声,“是学怎么收住你的疯意,怎么在不逼疯别人的前提下,像个人活着。”

她说得极慢,“你要想活得久一点,就得学会克制。”

他像是被逼到极限的野兽,强忍着反扑的本能,只低头,声音低哑:“……我学。”

钟薏盯着他看了许久。男人跪着,低着头,肩背线削薄,像被压断了脊梁,姿态恭顺得近乎臣服。

目光落在他颈后那一小段突起的骨头上,想起他曾用这副身体扑上来时的力气。

她放下一直提在胸口的气,良久,才往后退一步:“站起来。”

他跪得太久,刚撑起身子便狠狠一晃,几乎要再次跪回去。

卫昭撑着桌子稳住自己,呼吸急促,抬眼去看她——

却发现她早已走出门外,都没多看他一眼。

钟薏去厨房看了一圈,今日他跪了一下午,没人做饭,她早饿了。

她随手揭开锅盖,看到灶台边整齐摆好的洗净碗筷,指尖微顿。

——吐不出来了。

她只觉得饿。

正想着该煮些什么时,一股温热而冰凉的气息悄然贴近。

男人没有真的抱住她,只将整个人压到她背后,像一团熟悉又危险的潮湿气,把下巴轻轻搁在她脖颈上。

“漪漪……”他低声唤,“你休息吧,我来做饭。”

声音贴得太近,呼吸从耳后拂过。钟薏拿着勺子的手一顿。

站在他怀里,理智像悬在嗓子口的一口气。

她知道自己就是在心软。他已经不是人了,做出来的事情荒诞、病态、甚至足以让任何旁观者毛骨悚然。

可她还是想救他。

她也比谁都清楚,只要她现在回头,只要她轻轻伸手,哪怕只是碰他一下,他就会以为今天做的一切都值得。

她不能让他这么想。

钟薏无声吸了口气,像一尾鱼一样从他怀抱里滑出,侧身让出一步,把勺子放回灶台上:“你来。”

有人给她做饭,求之不得。

卫昭挽起袖子,站在灶前翻出菜,“想吃什么?”

“随便。”她背靠门边,探出身看了眼外面的天色,已经完全暗下。

“快点。”

她离他不远,就站在灶旁,视线一刻没移开,防止他疯起来又把自己的肉丢进去。

卫昭一手缠着纱布,另一只掌心有伤,握刀时骨节泛白,看起来格外狼狈。

可是,难道要她心疼吗?

那谁来心疼吃了人肉的她?

即使她催,卫昭也没怠慢。做好三菜一汤,动作娴熟。

家中没肉,他也识趣地避开不提。饭煮好,她接过碗,埋头吃了两大碗。

卫昭仍在看她,眼神一瞬不移地黏着她的脸。

钟薏没阻止。

她低头扒饭,心里一边默默总结。今天是她被他的表象迷惑住了,太过理所当然以为只要把规矩定下,他就能学乖。

可卫昭不是阿黄。

阿黄敲几次脑袋就记得了,他不一样。他疯得太久,恐怕还得时不时被赏几块肉,才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。

钟薏擦擦嘴,看着他去收拾碗筷,回房间把自己下午的笔记整理好。

夜里,两人躺在一张榻上。

他没靠上来,钟薏也不管他,面朝外侧阖上眼兀自睡去。

直到屋外的风声停了,夜色沉得再压不下去,才听见他压低了声音开口:“我洗了碗,喂了狗,还扫了地,烧了水……”

声音小得像是在请功,又像是在讨好。

钟薏知道他要夸,顺着他的意思,轻轻嗯了一声:“不错。”

榻边轻微塌陷。

“漪漪……”

他靠得极近,尾音里含着一点躁动,烫得她皮肤发紧。

钟薏睁开眼,转过身:“又想干什么?”

他眼睛亮得厉害,看着她,连呼吸都比方才重了几分。

她慢慢往后仰了一点,垂眸:“想抱?”

他轻应一声,眼神炽热。

钟薏没搭理他的急切,只平静道:“明日,你同我一起在药坊干活,下午去进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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