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”他嗓音轻极了,“我就是贱。”
“你让我做狗我就做狗,你让我滚我也能滚。”
“可你要跟别人过一辈子……”
他语调骤然一滞,唇角那抹笑沉下去,“那我忍不了。”
钟薏仰头看他,眼中带火,终于忍不住拔高声音:“卫昭,我一定、一定会有自己的生活!”
“我已经在过了,我过得很好。你为什么还要来?”
她胸口起伏得剧烈。
“你到底想要什么?”
“我已经被你毁过一次了——你还要毁我第二次吗?”
整座院落静得可怕,只剩风声刮过帘角的“哗啦”一声,拽住人的耳膜。
卫昭站在原地,动也不动。
月光打在他脸上,脸色更苍白一分。
“毁你……”他重复一遍,慢吞吞地笑出来。
“我没办法。”他低声道。
“我放不下你。你不知道我有多想离开你。”
“可我做不到。”
钟薏冷声打断他:“你别在这装情深。”
“你要是真放不下我,就滚回京城去,别再出现在我面前!”
卫昭却像听不见,“我试过的。”
“我把你关进梦里,日日夜夜地看着……可那不是真的。”
“你走得太久了,漪漪,我连你身上的味道都快记不住了。”
他冷静地描述自己的病症。
“漪漪,我在吃药,可是治不好”
药效越来越差,梦里的钟薏越来越淡,声音变了,眼睛也开始不认得他。
哪有现在这般站在面前的生动?
他说着,抬起手,把衣袖卷上去,露出一整截手臂。
那日初见时还白皙的皮肤上,此刻布满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痕。有的裂着口子,鲜红的血液缓缓渗出;有的结了痂,却仍隐隐泛着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