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父皇继继位二十几载就成了这样,估计能气活。
“怎么不说话了?”
清冷的嗓音打断了容鸢的思绪,她抬眸对上宋珣,心想他方才的话分明就是承认了自己有不臣之心,而她大概是唯一的知情人。
不过虽然在他眼中宫中的禁卫很是废物,但她还是想要提醒他一下,她认真道:“我不知道你在谋划什么,可这里到底是皇宫,父皇再昏聩无用,依他怕死的性子,宫中戒备定然还是森严的,刚才那个人还是少些来吧,万一被捉住了,说不定他还要把你供出来,多划不来呀。”
她说得一本正经,然而落在宋珣耳中,却觉得有些荒谬。
他是将来要造反的人,而她是燕国公主,堂堂燕国公主,竟然替乱臣贼子着想起来了。
这样想着,他也笑了出来。
容鸢不明白自己都这样提醒他了,他还能笑得出来,难不成是在笑她傻?
她秀眉蹙起,不解地问:“有什么好笑的?”
听到她不满的声音,宋珣这才收起了淡笑,一只手随意地撑着侧脸,语气微微上扬:“公主若是知道我想做的是什么,定会后悔方才与我说那些话。”
就是知道你会做什么,我才敢说的。
容鸢在心里回答,反正就算他日后登基了,也不会拿她怎么样,甚至可以说
是好吃好喝地待她,她只要安心地当“人质”,他暂时就不会伤害她分毫。
但是为了能让他放皇姐一条生路,她现在只能多接触他,尽量表忠心。
正了正脸色,容鸢为了表决心,特意靠近他,小声回他:“不管你要做什么,我都不会阻止,虽然我应该也阻止不了,不过你放心,我一定会帮你保守好这个秘密!”
双方的距离被她拉进,许是不久前才沐浴完,她的身上又传来有些熟悉的栀子花的甜香,宋珣眼眸微眯,望向那双纯净的眸子。
“你就不怕,我在谋划的是燕国?”
宋珣那双望不见底的墨瞳盯着容鸢,想要看她听见这句话是何反应。
然而容鸢的反应出乎他的意料,只见少女紧张地眨了眨眼,而后又如释重负般道:“若是如此,也是燕国命数尽了,没有你,可能还会有旁人,倘若真有这么一天,我宁愿取而代之的人是你。”
前世她有一次被容嫣带出宫,本以为是一趟不错的出宫体验,结果她看着繁华的京都中,出现了好些食不果腹的百姓,甚至亲眼看着一位妇人怀中抱着饿死的孩子。
京都如此,更何况别的地方。
宋珣登基之后,虽然他的杀伐果决,可百姓确实好过了许多。
这些都是在她还活着的三个月里知道的。
即便是害怕他,可也不得不佩服他。
她的话语中带着坚定,就好像他真的能够成功一般。
宋珣面上微怔,发现他似乎真的不怎么了解,这位面上看起来胆小的五公主,他不过是想再一次试探她到底是不是装的。
不成想,她居然敢明目张胆地说出支持他的话。
说她胆小,可胆子又大得很。
他上下审视了她一圈,发现她握着茶盏的手微微颤抖,出卖了她的内心。
看来还是胆小的,他一哂。
容鸢任由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她想了想,他今晚和她说了这些,大概是没有要灭口的念头了,于是她顺杆子爬,鼓起勇气想要跟他讨价还价:“你日后真的成功了,能不能给我一个恩典?”
宋珣觑了她一眼,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,她倒是好意思开口。
他问:“你这么相信我?”
容鸢拿一双明澈的杏眸认真看着他,小鸡啄米般点头:“自然。”
宋珣确实不信她,他道:“你身为公主,会眼睁睁看着燕国被灭?”
容鸢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自己的行为,她只得道:“你也知道我是个不受宠的公主,从前过得甚至不如皇姐宫中的宫人,父皇昏聩,几个皇兄也没有济世之才,只知道玩乐,而且父皇还不喜欢我,觉得我晦气,说不定哪天就把我嫁给老头子,我想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,有错吗?”
宋珣没有说话,只是静静地看着她,似乎想要从她的话中看出几分真几分假。
半晌,他不甚在意道:“这样吗?”
之后容鸢从宋珣的屋中离开,走出掖幽庭大门的时候,她感觉自己的后背的衣裳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。
夜风吹在她的身上,她猛地打了个冷颤,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同宋珣说了什么。
她双手捂在脸上,造反这种事情,他们二人心知肚明就算了,她怎么还蠢到说出来,而且宋珣居然还默认了。
难道愚蠢还会传染的吗?
转念一想,她是不受宠的公主,而他只是一个掖幽庭的罪奴,就算她把今晚二人的对话传出去,旁人也只会以为是她疯了。
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个,她是哪来的胆子,竟然敢向宋珣讨要未来的恩典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