吧?
贺长泽注意到了盛桉的眼神,灼热、压抑,像是藏着两朵燃烧的小火苗一般,十分生动。
终于有几分小孔雀的模样了。
贺长泽手里还捧着那个精致的木匣子,静静地看着盛桉走近。
盛桉是带着一肚子火,气势汹汹地来的。
可越是靠近贺长泽,越是对上他淡定中夹杂着几分兴味的眼神,她就觉得心里攒着的勇气在一点点被蒸发。
这可不行。
她不能这么窝囊!
盛桉以眼神示意贺长泽。
大哥作用啊!
配合一下!
你哪怕猜不到我要干什么,也把手里的那个匣子放下啊!
谁家好人看人献舞的时候捧着个匣子的!
事实证明,塑料夫妻还是缺了点默契。
贺长泽完全没有猜到盛桉要干什么。
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这么长,盛桉很快走到贺长泽眼前。
贺长泽还是站在原地,一脸兴味地看着她,仿佛她真是要来给他献舞的。
你大爷的!
怎么一点悟性都没有!
活该你现在还是个单身狗!
盛桉怒从心头起,直接伸出手来,拉住贺长泽的领带,往下一拉。
贺长泽微讶,顺着这股力道倾身,靠近盛桉。
两天前,盛桉在展台下认真看过的那张脸,在她面前缓缓放大——微微突起的自带力量感的眉骨,挺直的鼻梁,因为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,以及,因为他忽然靠近而随之朝她涌来的,一股清冽的松木香……
所谓活色生香。
盛桉怔住了。
事实上,她从来没有这样,纯粹地、面对面地看过一个男人。
贺长泽也怔了下。
他闻到了一股近些时日已经渐渐习惯了的冷香。不浓烈,甚至有些若有似无,因此更加令人想一探再探。
可能是职业使然,贺长泽其实对气味非常敏感。他跟盛桉已经同居一个多月了,在她身上闻到过几款香水的味道,这一款是最得他喜欢的。
如果不是怕太过冒犯,他其实早就想问问她,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。
可能是靠盛桉靠得太近了,这一次,鼻尖的冷香味更浓。
贺长泽晃了下神,又很快清醒过来。
他是半倾身的姿势,视野自然下压,先落入他眼底的,是盛桉的脖颈。
细长的脖颈,在灯下泛着冷白的光泽,像是一只正在起舞的白天鹅,纤巧而脆弱,仿佛只要他伸出手,就能掌控她,感受她的心跳。
贺长泽的喉咙不由得动了动。
他克制地抬起眼,视线划过盛桉泛着粉色的唇,精致挺翘的鼻,落入她眼底。
他克制过了的,可些许攻击性还是不由自主带了出来。这不怪他,这是一个男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。
盛桉被这个眼神一震,不由松开手中的力道,还下意识退了一步。
她倒还记得自己得“献舞”。于是,她几乎是有些慌乱地移开步子,来到贺长泽身后,背对着他。
她现在不想要贺长泽配合了,她明显搞不动他。
他还是只当一个人形立柱就好了。
可贺长泽不这么想了。
他终于理解了她之前的眼神暗示。
她在邀舞。
一个绅士,不应该拒绝一个女士的邀舞。
而贺长泽自认是个绅士。
贺长泽缓缓站直身,将手中的木匣子递给身旁的人。
徐起舟看得正愣神,慢了一拍才接过匣子。
盛桉不知道贺长泽手中的匣子已经易主。她背对着贺长泽,伸出手搭在他的肩上。她到底有些气虚,也不敢用力,只是虚虚地这么搭着。
盛桉在心里数着拍子,变换脚下的步伐。才刚动,她放在贺长泽肩上的手,忽然就被握住了。
一股力道顺着她的手腕传来,她几乎是不受控地转了起来。
旋转的世界里,灯火重重,光影昏昏,再加上身体失控带来的战栗感,盛桉的心跳不自觉如擂鼓。
仿佛只是瞬间,又仿佛过了好久,她终于以一种仓皇的姿态,落入贺长泽的怀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