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
那是莫一州第一次喊他的名字，他心神愣了下，对方的嘴唇就挨在他的耳朵上方，声音有着微喘，磁性而沙哑，很好听。

“松手。”

冯玉鸣：“你先松手。”

对方气息顿住，似乎在压抑什么：“你压到我了。”

冯玉鸣垂下视线，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肘压的方向不对，似乎压到对方的小腹下方。

他连忙松开手，坐起身解释着话：“我不是故意的。”就算很想打赢他，但也不会用这么低级的手段。

莫一州没说话，坐起身，两条腿曲着。

冯玉鸣看到他脸色发白，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痛的，口吻努力自然道：“还好吗？”

莫一州看他一眼：“没事。”

“要我扶你吗？”

“不用。”

“咳……我真不是故意的。”

“嗯。”

冯玉鸣还想说什么，对方起身从泥坑里走出去，沾惹着泥水的面庞，没有太多情绪。等冯玉鸣也从泥坑里爬出来时，莫一州已经转身离开，半空中传来咬着牙的声音。

“冯玉鸣，下次再比。”

“好！”

此后，他们两人在各种训练和比赛中“狭路相逢”，你争我夺，互不退让，竟慢慢生出了惺惺相惜之情。

在分小组比赛时，冯玉鸣故意先去厕所，不让秦谕找到他，不然秦谕肯定会拉着他一同组队。

看时间差不多了，他才走出来，装作没人要自己的样子，顺利加入了楚黎那一组。

成为组员后，两人之间从竞争变成相互合作。

障碍赛初试时，他差点跌出废墟，莫一州紧紧抓住他的手，没有松开，以致最后两人一同跌出去。他本以为莫一州会生气，但莫一州站起来后反倒先问他有没有受伤。

心中有一瞬触动。

这个人面冷心热，人其实挺好的。

…

诸如此类的事情太多，多到他都快忘记自己曾想要和他一决高低的事情。在一次和虫子大战结束后，他给莫一州上药，抱怨莫一州不改装机甲，不然也不会受伤。

莫一州全程没说话，只是在上完药后，盯着他，突然问他，为什么一直和他作对。

他看着莫一州，质问他为什么要换宿舍。

莫一州愣了下，尔后才告诉他换宿舍是因为要去保护楚黎，他从来没有嫌弃、看不上他的意思。

一直横亘冯玉鸣心中的龃龉这才消失，他唇瓣动着，瓮声瓮气嗯了下。

撇开头，嘴角忍不住向上勾起。

解开误会后，两人之间的关系和缓许多。

在军校的时间过得很快，日子平静而自在，直到，楚黎死了。

帝国一直在维持着表面的平静，实则暗流涌动，各大家族早已经站好队伍，只等着陆家和袁家彻底撕掉伪装的和平，但在这之前，先发生了一件事情，噬鲼虫突然攻击帝国。

机甲兵们在撤离的过程中，有一个机甲兵掉落进虫海，死了。

冯玉鸣不知道那个人是谁，战斗结束后，立即去找他们，看到莫一州站在机甲旁，面色苍白。

见到他出现，莫一州嘴角苦涩牵起：“是楚黎。”

这是冯玉鸣第一次看到莫一州这么无助的模样，他下意识的搂住他，让他靠着自己。

他说不出来话，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莫一州，他也被这个噩耗击中，眼眶红了。

谁都没有料到那个人会是楚黎。

一个已经被预定为机甲部最优秀的毕业生。

两个人像是受伤的小猫咪，抱在一起，消化这个噩耗。

那段时间，两人都沉默不少，。

军校毕业那一日，两人领取毕业证，在拍毕业照时，不约而同在边上给楚黎留了位置。

楚黎那么努力，那么执着，却没能毕业，这是楚黎的遗憾，也是他们所有人的遗憾。

毕业之后，两人都没有按照家里的安排，进军部为官，反而从底层机甲兵一步步做起，参与多场战役，打败袁家，打败虫子，平复内外动乱。

两人的配合越来越好，被誉为机甲部的两把利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