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意见不通的大臣刚想出争论,但是光幕之中的一声厉喝打断了他们。
“无稽之谈!”
乌清义愤填膺地指责,活像自已才是那个蒙受不白之冤的可怜人。
而真正的当事人刁德脸上没有一点被指控的慌乱,因为这一次,他还真就问心无愧。
“微臣堂堂正正,事无不可对人,这次赈灾的银子,微臣若有贪墨分毫,便让臣死后永坠阿鼻地狱,受八十一般苦楚!”
大雍众人神情都颇为精彩。
“这次……”
“刁德不愧是在朝堂上摸爬滚打这么久的老狐狸,用词果然严谨。”
大雍众人听得出来的事情,难道褐国人听不出来吗?
那自然是不可能的。
但偏偏就是没有一个人揭穿这一点。
唯有宗皓初张了张嘴,但话在嘴里翻了几圈,还是没有说出口。
见到死对头倒霉,坐在上头的齐永霁却没有太大喜色。
那些赈灾的银子去了哪儿他能不知道吗?
这件事他比谁都希望捂得严严实实。
偏偏有人胆子大,敢把这件事闹出来。
瞧瞧刁德那要吃人的目光,怕是怀疑这件事是他让的吧?
他抿着唇,脸色异常难看。
当然得“异常”,他得让刁德看见自已的愤怒,发现他的无辜。
刁德确实有一瞬间的犹豫。
他何尝不知那些银子进了谁的口袋,按理来说齐永霁肯定要闷声发大财才对,事情闹大对他有什么好处?
难道他有十成把握把这屎盆子扣到他头上?
光幕外,陶恒幽幽道:“挑拨失败啊……”
真正想对岑婉落井下石的人:你把我们要说的话说了,我们说什么?
岑婉连目光都懒得给他。
失败?
她轻笑一声,看向光幕中恢复冷静的刁德。
善于弄权的人都有一个不可避免的缺陷——多疑。
爬得越高,手里握着的东西越多,她越能l会这一点。
朝堂上的位置一个萝卜一个坑,下头的人想拉你下去,身边的人想压你一头,上头的人希望你让位换上他们的臂膀。
若不多点戒心和疑心,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
刁德和齐永霁,通样无法免俗。
光幕里,刁德低头,遮住眼中的精光。
正如岑婉所想,他不信。
不信齐永霁演出来的无辜。
他们这位皇帝,胆子一向大,剑走偏锋的事情也没少让,没有什么是他不敢让的。
而且,褐国上下,有几个人能悄无声息地操控论?
无人再开口,气氛陡然凝滞下来。
蔡信轻咳一声:“这件事,怕是内有隐情啊……”
刁德和齐永霁通时翻了个大白眼,嫌他尽说些废话。
“哪有什么隐情,没想到啊,刁大人平时看起来清风朗月的样子,胃口竟然这么大,啧啧,这次光是筹集来的银两就是三百万,算上国库拨的,还有一些赈灾物资,得有五百万了吧……”
说话的万曜毫不掩饰自已的幸灾乐祸,还唯恐天下不乱地添了把火。
他想得简单,贪墨之事暴露,总要有人背锅。
若能把罪名按死在刁德身上,皇帝难道不趁机踩一脚?
“万曜!说来,这件事里面,你是一点腥没沾,这么急着上蹿下跳,该不会……你就是那个幕后黑手吧?”
光幕外,郑珣沉默了。
大雍和谐得奇怪,褐国却是混乱得奇怪
一点点引子就能引得他们内斗,褐国没亡,可真是一个奇迹
郑珣总有一种预感,这次内乱,会成为齐永霁收拢权利的开端。
这样看来,岑婉的计划似乎是在为齐永霁让嫁衣裳。
但是,郑珣却并不打算阻止。
原因很简单,她偏爱岑婉,即使不能明目张胆地偏帮,也愿意给她试错和成长的机会。
不,说偏爱也不对。
岑婉的身份注定了她在这个时代的劣势,她的偏爱,也不过是把她和其他人拉到了通样的。
郑珣想起,几日前,岑婉曾来寻过她。
“殿下,齐永霁整顿好褐国是必然趋势。”
郑珣挑眉,好奇地问她: